她進入學校輔導諮商時,己決定休學,憂鬱症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,嗜睡,甚至恐慌,隨時隨地只想打電話給媽媽,要回家,藥物幫忙似乎有限。
面對娟秀聰慧的十九歲少女,大家均感扼腕。我告訴她:「我們尊重妳的決定,但希望保持聯絡,好繼續支持妳和家人休學後的適應。」
她休學後仍然每週坐火車返校會談,但社會功能依舊萎縮,每天吃了就睡,連洗澡都要媽媽再三催促,我說:「但妳願意大老遠跑來,真不簡單,我們一起加油!」關係建立穩定後,處理了喪父的悲傷,談到未來的安排時,仍一片暗淡。我說:「精神疾病的復健包括心理、社會。妳這麼年輕,卻脫不下病人的白袍,甚至像個植物人,生活就是睡,妳想不想好起來?」每次會談我都邀她報告本週的快樂指數和分享一週的快樂事紀。有一次我把媽媽約來,母女會談中,直接告訴她,她太盡責了,把女兒照顧得太無微不至,女兒一切依賴,像留在媽媽子宮中,臍帶沒切斷,女兒如何做獨立的自我?
社會復健包括在現有萎縮的角色上,更投入盡力,也包括開展新的角色,擴大社會接觸。她終於在醫院找到一份工作,一年的搖擺,常想打退堂鼓,但同事、老闆的關心,終於穩定上班,又生活中和媽媽一起運動,照顧媽媽,在教會中熱心參與,幫助其它有需要的年輕人,如今幾乎每年都收到她的卡片。
憂鬱症像一層繭,讓當事人封閉在一個自我的黑暗狹小世界,破繭而出要靠自己,但周圍的人十分重要,要在外持續地加溫,加油讓封閉的蛹受到鼓勵,而願意自我轉換進入外面的世界。
2003/2/20 上午 10:15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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